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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艳福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但程宗扬睁开眼睛,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身外的世界时,
那支蜡烛已经烧去一半。

  外面黑沉沉的岩洞许久都没有声息,疤脸、戈龙、阿姬曼都没有再出现,像
是把程宗扬遗忘在这个冰冷的地牢里。

  程宗扬重新又试了试木栅。虽然身体脱胎换骨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但程
宗扬也遗憾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比以前厉害多少。原本无法扳动约木栅,现
在还是无法扳开。看来那种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变身超级高手的神话并没有
在自己身上实现。

  程宗扬颓然坐倒在地。明天,也许自己会同样被推上木台,成为供人买卖的
奴隶。不知道自己的交易价格会是多少,十个银铢?还是二十个银铢?

  寂静中,一串清悦的声音响起,就像一串银铃,轻盈地跳跃着,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木栅外。

  牢门打开,阿姬曼走了进来。程宗扬不祥的预感并未成真,她好端端穿着衣
物,秀发一丝不乱,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瓦罐。

  孙疤脸关上牢门,看着程宗扬「哼哼」冷笑两声。

  等孙疤脸走远,程宗扬道:「原来你是拿吃的去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9」程宗扬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瓦罐。瓦罐里是蒸熟的粳米,
虽然两个时辰前刚吃过足够四个人分量的饼食,这会儿肚子又已经空了。程宗扬
拿起木箸尝了一口,略微有些粗糙,但确确实实是可以入口的食物。

  「咦──」阿姬曼讶异地说道:「你的伤好了吗?」

  程宗扬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戈龙用靴底踩出的伤痕已经愈合大半,看上去仿
佛完好如初,连污垢都消失无踪。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和嘴唇,那里的伤口
也已经平复,只是按上去还有些痛楚。

  这大概就是生死根的奇妙之处了吧。程宗扬作了个鬼脸,「我的命太硬,他
们打不死我。」

  阿姬曼伸长颈子看了看,「还有一处。」

  程宗扬摸了摸脖颈,那片烙印已经深入肌肤,摸上去凸凹不平。

  「烙的是什么?」

  「是商馆的标记。上面是一只狐狸,下面是商馆的名称。」

  程宗扬苦笑道:「你看得真清。那两个字你也认得吗?」

  阿姬曼道:「商馆每个奴隶都要烙上同样的标记。看得多了,就认得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也有烙印吗?」

  「没有。」

  阿姬曼微笑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标记?」

  勰「这里。」

  阿姬曼挺起雪白的小腹,指了指肚脐中那颗圆圆的珠子,「他们给我装了脐
珠,上面有商馆的名字。客人买了不喜欢,可以换掉的。」

  那颗珠子嵌在少女圆润的肚脐中,微微鼓起,能看到上面镂刻的「白湖」二
字。

  程宗扬用力把这个名称记在心底。白湖商馆。

  「很漂亮的珠子。」

  程宗扬道。

  「他们本来要给我烙印的。只不过那时候我很小,他们说烙了印记,以后会
变得很大。」

  「也是烙在脖子上吗?」

  「不。是这里。」

  阿姬曼分开腰带,红裙立刻从腰胯上滑落,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她翘起粉
嫩的雪臀,指着臀沟内侧晶莹的雪肉,道:「女奴都烙在这里。」

  程宗扬差点儿被口中的米饭噎死。鲜红的舞裙掉在地上,眼前是少女雪一样
白嫩而光滑的躯体,白得眩目。

  阿姬曼扭过脸,「你长得像一个人……」

  这已经是阿姬曼第二次这样说了。程宗扬用力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迎向她的
目光。

  阿姬曼柔媚的嘴角弯翘着,像是带着一个娇俏的笑容,碧蓝的眼眸中却浮出
一层水雾,「像我哥哥……」

  程宗扬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自己竟然长得像天竹一人?

  阿姬曼做出另一个动作。她解开胸衣的系带,两只令人喷血的雪乳立刻弹跳
出来。然后她抛下胸衣,就那样光着身子投入程宗扬怀中。

  「抱住我。」

  阿姬曼身材像幼女一样娇小,头顶只到程宗扬下颇,乳房却丰满坚挺,紧紧
顶在程宗扬胸腹处,充满了诱人的弹性。她伏在程宗扬胸口,身体微微颤栗。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再正常思考。程宗扬用力抱紧怀中
那具赤裸的肉体,阳具不安分地挺了起来。

  好运就这样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吗?程宗扬几乎不敢相信。少女纯真的表情让
他不知道阿姬曼是在诱惑自己,还是仅仅出于天真──即使她的冒疋一个任人贩
卖的女奴,也没有理由来诱惑自己。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奴隶。

  一只柔滑的小手伸到程宗扬腹下,挽住他火热的阳具,轻轻摩巩着。阿姬曼
在他胸口呢哝道:「你好干净……」

  程宗扬一路风尘仆仆,别说洗澡,连脸都没洗过。但刚才入定内视,真气运
转下,使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如同新生一样洁净。

  当阿姬曼在台上,表演性感的腰腹舞时,下面每个男人都转着同样的念头。

  程宗扬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自己就能梦想成真。

  阿姬曼摸索着,分闻他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程宗扬心头一热,抱住阿
姬曼滑嫩的雪臀,将她娇小的身体托起,阳具直挺起来,硬邦邦顶在少女下腹那
条娇嫩的肉缝间。

  阿姬曼扬脸看着程宗扬,唇角含笑,眉眼间却有着一丝难以索解的表情。

  程宗扬看着她娇俏的面孔,低声道:「你真美。」

  阿姬曼唇角笑意绽开,犹如一朵带着宝石光泽的奇花,在这间阴暗的地牢中
绽放。她翘起白嫩的双腿,缠在程宗扬腰间,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一手扶在程宗
扬肩头,一手伸到腹下,摸索着分开柔腻的下鳄,放在他的龟头上。

  阿姬曼鼓励的动作使程宗扬欲火勃发。他抱住阿姬曼的美臀,阳具用力一挺,
挤进少女微湿的蜜穴中。阿姬曼身体猛然一颤,扶在程宗扬肩头的手指滑开,两
手掩住下体。

  程宗扬停住动作,「痛吗?」

  阿姬曼轻咬着唇角,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柔声道:「再深一些……」

  阿姬曼舌尖在皓齿间轻快跳着,略显生涩的口音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带
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稚嫩涩意,使程宗扬愈发的心动。能与这样美丽的少女春风
一度,就算自己长得像天竺人也无所谓了。

  程宗扬两手托着阿姬曼的雪臀,阳具直挺挺插在少女分开的双腿间。紧密的
嫩穴裹住肉棒,龟头传来令人销魂的柔腻触感。程宗扬吸了口气,手指紧紧抓住
阿姬曼的屁股,狠狠桶入那柔嫩的蜜穴。

  阿姬曼双手掩在下腹,雪白的肉体软软地伏在程宗扬怀中,散发着花朵般香
暖的气息。她身体又轻又软,柔若无骨,程宗扬阳具用力顶动着,越进越深,直
到整根阳具完全进入蜜穴。

  湿湿的液体从少女穴中淌下,程宗扬低笑道:「舒服吗?」

  阿姬曼白蜇的颈子伏在他肩头,发出微颤的呼吸,没有回答。作为一个与网
路同时长大的现代人,程宗扬和每个男人一样,浏览过犹如恒河沙数的影片,对
各种技巧了然于胸,一直想找机会试验。这会儿如此漂亮的一个天竺舞姬主动投
怀送抱,难得她身体轻盈,自己毫不费力就把她整个身子抱在怀中,于是程宗扬
也不放开阿姬曼,就那样抱着她,两手分开她的屁股,上下扳动,用她的美穴套
弄着自己的阳具。程宗扬动作越来越快,少女双腿夹在他腰间,白嫩的肉体抛动
着,蜜穴越来越湿,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阿姬曼整具身体都悬在程宗扬
身上,她两手掩在腹下,赤裸的乳房贴在程宗扬胸前,上下滑动着。随着程宗扬
动作的加快,雪踝上那串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当程宗扬又一次狠狠进入,阿姬曼那对丰挺的乳房像皮球一样被压扁,然后
弹起,她原本伏在程宗扬怀中,肉体的弹动使她失去平衡,上身顿时向后仰去。

  阿姬曼的肉值显示出惊人柔韧性,她双腿缠在程宗扬腰开,腰身向后弯折过
去,秀发几乎碰到地面。

  阿姬曼的身体柔若无骨,腰肢反弓得超过九十度,仍没有丝毫勉强,程宗扬
一面俯视着少女的肉体,一边挺动阳具。阿姬曼那两只浑圆的乳房倒垂下来,像
是要脱离身体一样在胸前来回摆动,不时撞在一起,发出柔腻的肉响。她腰肢弯
成弧形,脐中那颗明珠嵌在雪白的肌肤间,闪动着迷人的珠光。

  程宗扬浏览着阿姬曼的玉体,只见她两手掩在腹下,能看到手间一缕乌亮的
耻毛,还有她指间……程宗扬动作猛然一顿,脸上流露出惊愕的表情。他阳具深
深插在阿姬曼体内,少女细白的手指掩在两人交合的地方,指间淋淋漓漓沾满了
鲜血。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连忙放下阿姬曼。那些湿滑的感觉完全来自于她下体的
鲜血,经过程宗扬那一阵抽插,大腿内侧和臀沟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是处女?」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阿姬曼年龄虽然不大,但身材发育得不输于任何成熟女
性,尤其是她的乳房,肥硕而又充满弹性,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程宗扬下意识
地认为她已经是破过身的女子,但眼前鲜红的血迹却告诉了他真象。

  阿姬曼紧紧咬着唇,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扬脸看着程宗扬,眼中流露出
一丝痛楚,接着却展颜一笑,用柔媚的声音说道:「再来……」

  程宗扬满心愧疚,如果早知道她是处女,自己该温柔一些,结果只顾着自己
爽,却让她流了这么多血,他讪讪道:「你休息一会儿吧。」

  阿姬曼碧蓝的眸子一转,带着顾盼生姿的媚态,嫣然而笑。她转过身,四肢
着地,伏在她褪下的衣裙上,柔声道:「你尽管用力好了。」

  说着她翘起雪臀,两手抱在臀侧,分开还在滴血的美穴,然后妩媚地扭动起
腰肢。

  阿姬曼腰肢的动作柔媚之极,白滑的雪臀又圆又翘,充满诱惑地挺动着,香
艳无比。滴血的嫩穴在臀间敞露着,仿佛一朵绽开的花蕾。

  程宗扬从来不知道一个处女在破身时,可以表现得这样妖淫。无论是她充满
诱惑的动作,还是她的语言,都完全与他认为的处女毫无关系,更像一个淫荡的
女奴在引诱她的主人。

  阿姬曼腰臀的动作带着性交和舞蹈的美妙韵律,令人血脉贲张。事实上她的
腰腹舞就来自于性交动作,在天竺是供王公贵族们观赏的艳舞。她赤裸着身体,
暴露着性器,妖冶地扭腰摆臀,一边道:「主人,来干你的女奴……」

  她是处女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程宗扬弯下腰,挺起沾染着鲜血的阳具,
对着少女张开的蜜穴,贯入她柔腻的嫩穴中。

  程宗扬几乎怀疑阿姬曼流出的并不是鲜血,或者她根本不知道疼痛。无论他
阳具怎么进出抽送,阿姬曼唇角始终带着一丝媚笑。她匍匐在程宗扬身下,一边
用生涩的语言说道:「主人,请享用你的女奴。」

  「主人的阳具好强,像鹰集、像雷电……像雄伟的神牛……」

  在这些话语间,阿姬曼不时会吐出一串梵文,其中几个不停重复的音节特别
用力,程宗扬虽然听不懂,性欲却本能地亢奋起来。他在少女鲜嫩的蜜穴中不停
抽送着,火热的阳具仿佛一个浴血沙场的勇士,在阿姬曼白嫩的臀间来回冲刺。

  阿姬曼一边媚声低叫,一边挺动着屁股,迎合程宗扬的进出,她的动作完全
没有处女的痛楚和羞涩,熟练得仿佛性交过无数次。

  程宗扬阳具勃起如铁,他不知疲倦地抽送着,最后搂住阿姬曼的腰身,将精
液深深射入她体内。

  程宗扬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肉体,忍不住道:「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程宗扬一边心里嘀咕着,还是处女就这么淫媚,以后还怎么得了?一边抱起
阿姬曼,入目的情形,让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程宗扬一直用背入式与阿姬
曼做爱,只看到她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带着笑吟吟的表情,以为她并不是很痛。

  这会儿搂起她,却看到阿姬曼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程宗扬有些心痛地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男人会在乎吗?」

  阿姬曼仍在笑着,程宗扬这时却发现她的笑容如此勉强,表情中有着难以名
状的凄凉和……恨意。

  「会。」

  程宗扬回答得很认真。阿姬曼没有开口,但神情间分明不相信他的回答。她
平淡地拭去泪痕,然后翻过红裙,用红裙内侧抹去腿上的血迹,直到染红的肌肤
恢复莹白。

  阿姬曼并没有像程宗扬想像中那样扑到自己怀中,一边哭诉她所受的遭遇,
一边说她如何如何欣赏自己,才以处女之身相许。她平静地清理着自己的身体,
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些淫辞媚声并不是她所发出的。

  就这样,刚经历过一场莫名其妙的艳遇,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尴尬境地。程宗
扬抓了抓脑袋,问道:「你是天竺人?」

  阿姬曼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市场上的女奴虽然不值太多钱,但阿姬曼这样的尤物从来都是难得的珍品。

  程宗扬猜测她很可能是天竺贵族豢养的舞姬,不知为何会流落到五原城。

  「他们买来的。」

  「东天竺的女奴很多吗?」

  阿姬曼擦去身上最后一抹血迹,淡淡道:「很多。」

  程宗扬对这个贩奴生意很好奇,「他们怎么把你买来的?」

  阿姬曼重又露出她妖媚的笑容,嫣然笑道:「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吃的,就被
卖掉来换粮食。祁主人用两车稻米换了三十名女奴。路上死了一些,剩下的运到
五原城陆续卖掉了,只剩下我。」

  程宗扬想起那个色衰的女奴,「不是还有一个吗?」

  阿姬曼道:「我不认得她。」

  大概她们不是同一批的吧。经过下午的奔波,程宗扬对于这个世界的物价略
有了解。一张无馅的素饼价格是一个铜铢,一斤稻米在两个铜铢左右,一车稻米
大概两千斤,两车也不过四千斤,折合八十个银铢。也就是说,一名女奴的价格
只是两个多银铢。即使考虑到运费和损耗,成本也低得惊人。

  看到市场的天竺女奴标价三十银铢,处女六十银铢,程宗扬已经觉得很便宜
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利润。难怪往东天竺的路那么难走,还总有人走。

  程宗扬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被卖掉?」

  「主人为我开的价格是五十个金铢。」

  程宗扬吓了一跳,五十个金铢相当于一千银铢,起码能买二十个漂亮女奴,
或者五个半兽人战士奴隶。没想到阿姬曼的身份会这么贵。

  阿姬曼笑吟吟道:「现在只值五百个银铢啦。」

  不是处女就降价一半,如果被商馆老板知道自己占了五百银铢的便宜……程
宗扬干咳一声,「商馆的老板是个女人吗?」

  「是啊。这家商馆本来是她夫家的,但她丈夫很早就死了。」

  原来是个寡妇。程宗扬摸着颈后的烙印,恨恨想道。

  阿姬曼穿好衣裙,又成了那个娇俏的舞姬,她用手指梳理着红褐色的长发,
仿佛不经意地说道:「你想逃走吗?」

  猛然听到这句话,程宗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想逃走吗?」

  阿姬曼作了个手势,「离开这里。」

  程宗扬心头一热,「怎么逃?」

  牢门被铁链锁着,难道水牢有通往外面的道路?

  阿姬曼拿起盛饭的陶罐,从罐底取出一枚钥匙,轻松地打开牢门。

  「外面没有锁,只要顺着路走就可以了。这会儿他们都在睡觉,小心一些,
没有人会发现的。」

  程宗扬小心地推开牢门,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地道,转弯处有一片微明的
光芒,不知通向何方。他走了两步,却发现阿姬曼仍留在原地。

  「来啊。」

  阿姬曼摇了摇头,「我不走。」

  「为什么?」

  程宗扬不认为自己是个无比善良的天使,但这个少女已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
亲,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把她一个人扔在地牢里,是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我带你一起走。别担心,我养得起你。」

  虽然程宗扬这会儿身无分文,连人都是别人的奴隶,但话说出来还是信心十
足。

  阿姬曼晃了晃小腿,脚踝上的铃铛立刻发出一串脆响,「这铃铛取不掉的,
让他们听到,连你也走不了。而且商馆盯得我很紧,如果我也逃走,他们一定会
全城寻找。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就是逃出去,也会被他们抓回来。」

  「不行!」

  程宗扬固执地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如你先走,到了外面再想办法救我。」

  程宗扬思索片刻,断然道:「那我一个人走!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救你!」

               第七章圈套

  脚下的岩石又冷又硬,好在程宗扬鞋子早已经丢了,光着脚没有发出响声。

  他扶着岩壁,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

  洞口外面就是那间挂满刑具的石屋,这时里面空无一人,那个姓孙的疤脸不
知钻到了哪里,竟然毫无防备。石屋的门没有上锁,程宗扬轻轻推开门,眼前是
一片青石铺成的庭院,月光洒在上面,仿佛闪动着一层水光。

  站在石阶上,程宗扬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这么轻易就逃了出来。他暗骂一声,
这群废物!牢房看成这样,没有人逃跑才奇怪!

  就在程宗扬踏入庭院的一刹那,背后「绷」的一声,传来弓弦震动空气的低
响。一枝利箭从高墙上疾射下来,穿透了他的小腿。

  戈龙手下一名汉子站在墙上,握着弓矢高声道:「戈三爷!有奴隶逃了!」

  紧闭的房门突然推开,戈龙、孙疤脸,还有下午抓他的另一名汉子同时跃了
出来。孙疤脸挥舞着一柄弯刀,尖声道:「别让奴才逃了!」

  程宗扬一手按着小腿,跪倒在地,长箭贯穿了他小腿的肌肉,痛彻心肺。孙
疤脸大步上来,一脚把程宗扬踢倒,踩住他的背脊。程宗扬重重撞在地上,已经
愈合的肋骨又传来一阵刺痛。一片嘈杂中,他看到一个绯红的纤影从甬道出来。

  阿姬曼脚踝的银铃轻轻鸣响着,脸上带着奚落和不屑的表情。

  程宗扬昂起头,嘶声道:「为什么!」

  程宗扬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但他不是傻子。自己能这么轻易逃出囚牢,只有
一个原因──是他们故意让自己逃跑。给自己打开牢门的阿姬曼并非是帮他,而
是他们的同谋。可程宗扬不明白,他们费力耗时地把自己抓进来,严刑拷打,迫
使他承认自己是逃奴,为什么又故意让他逃走?

  「因为这样他们才有理由杀死你。」

  阿姬曼轻盈地走过来,「你知道,在商馆里面,奴隶是不能随意损坏的,但
逃跑的例外。」

  盯着这个明媚的舞姬,程宗扬齿间涌出一股血腥味。

  阿姬曼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最恨你们这些男人。你们下流得像路
边的野狗,贪婪得像食腐的兀鹰,肮脏得像老鼠。」

  程宗扬咬牙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是施舍吗?用你的处女之身向
一个被你害死的人施舍?」

  「呵!」

  孙疤脸扭头瞪着阿姬曼,「你这贱──」「傻瓜,一点假血就骗到你了。你
以为这里会有处女吗?」

  阿姬曼高兴地拍着手,「哈,看到你上当的样子我真开心。」

  孙疤脸还想再说,戈龙在后面一声断喝,「疤脸!还等什么!杀了他!」

  「成!」

  孙疤脸举起弯刀,朝程宗扬颈后劈去。

  被他踩在脚下的程宗扬忽然扭过身,孙疤脸踩在他背上的右脚滑开,接着腹
下一痛,被一支尖锐的物体穿透腹腔。

  孙疤脸瞪大眼睛。在他眼里,这个在当铺撞到的陌生人无论是落泊商人,还
是乞丐,都只是个软弱可欺的外乡人。但就是这个外乡人,硬生生拔出小腿的羽
箭,将滴血的箭头送入自己腹中。

  孙疤脸身体晃了一下,手中的弯刀锵然落地。

  程宗扬拖着受伤的小腿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孙疤脸的领子,面无表情地将箭
矢再次送入孙疤脸腹内,这一着是程宗扬忍痛准备的,偷偷拔出箭矢,藏在手里
的那一刻,差点没痛晕过去,但再怎么痛,这件事仍是得做。

  孙疤脸软绵绵伏在程宗扬肩膀上,眼珠上翻,露出死鱼一样的白色。阿姬曼
奚落的笑容在脸上凝固,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程宗扬冷冰冰地握住箭矢,一下又一下往孙疤脸腹中猛刺。他半边身体都被
鲜血染红,小腿上的伤口血肉模糊。

  程宗扬重复着桶刺动作,对满身的鲜血毫不理会。当一股微弱的阴寒气息透
入太阳穴的时候,他知道这个疤脸汉子已经死了。

  这是程宗扬第一次杀人。自从来到这世界后,他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也
已想像过许多次,他以为自己会恐惧,颤栗到浑身瘫软,像一只软脚蟹一样,紧
张得无法站立。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当鲜血飞溅的时候,他会兴奋异常,发现
自己有嗜血狂魔的潜质。

  然而这两种情形都没有发生。在别人看来,他不停桶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像是疯狂得神智已经崩溃,事实上那是程宗扬在掩盖自己的惊愕──当自己亲手
把箭矢刺入仇人腹内时,他心底无比平静。手指没有颤抖,呼吸也没有急促,他
只是感到被鲜血浸透的箭杆变得湿滑,要用尽力气去捏紧。甚至他还能冷静地去
观察孙疤脸的表情,看他脸上的刀疤如何因为惊痛而变得弯曲。

  在这过程中,程宗扬甚至还有些疑惑,「这么瘦小的个子,居然会有这么多
血?」

  墙上持弓的打手还在发愣,戈龙已经暴喝上前,他翻腕拔出腰间的长刀,仅
剩的独目凶光闪动。

  程宗扬把羽箭留在孙疤脸腹中,俯身抓起地上的弯刀。戈龙速度极快,身形
一闪就越过五米的距离。程宗扬匆忙举起刀,兜头猛劈过去。他没有把握能对付
这个凶悍的家伙,但手里有把刀,能安心不少。

  戈龙实战经验超过程宗扬好几百倍,何况是这破绽百出的一刀。他上身微微
一晃,避开刀锋,一步跨到程宗扬面前,然后头颈一勾,用额头狠狠撞在程宗扬
脑门上。

  程宗扬感觉脑袋像被一只铁槌击中,颅骨几乎裂开,身不由己地斜飞出去。

  戈龙如影随形地欺身向前,手中长刀发出一股尖锐的啸声,直取程宗扬的咽
喉。

  戈龙身手不凡,长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就像一条有生命的怪蟒,刀法
准确而狠辣。程宗扬作为一个只在球场打过野架的现代人,那点打架经验连给他
提鞋都不配。

  程宗扬身在半空,眼看着戈龙的长刀就将掠到喉咙,避无可避。颈后忽然一
紧,身体硬生生被拖开半尺,那柄长刀收势不及,贴着程宗扬肩膀将地上一方青
石劈得粉碎。

  程宗扬喘了口气,颈后那只手忽然一松,他一跤坐倒,身体几乎压到手里的
弯刀。

  戈龙收起长刀,独眼恶狠狠盯着庭院中多出来的那个身影,然后挤出一个难
看的笑容,「原来是凝羽侍卫长。」

  程宗扬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穿着黑色绫衣,衣上暗色的斜纹望之
犹如寒冰,衣内却套着一袭质密的皮甲。从背后看去,这女子肩宽腿长,身高较
之程宗扬也不逊色。她左侧腰间悬着一面小小的圆盾,右侧配着一柄弯刀,形如
月牙,刀鞘由硬木制成,上面的纹饰质朴无华,充满了蛮荒气息。

  凝羽抓着程宗扬的脖颈,把他拖出险境,接着随手把他丢到一边,然后从袖
中取出一条丝巾,将接触过程宗扬皮肤的手指一一抹拭干净,最后把丝巾也随手
丢开。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种厌憎却根本不屑掩饰。

  凝羽头也不回地说道:「下午去钱家当铺典当的是你吗?」

  程宗扬还没回答,戈龙便大声道:「侍卫长看仔细了,这是商馆的逃奴!」

  程宗扬道:「我是商人!被你们抓来的!」

  戈龙冷笑一声,「死奴才!你脖颈里烙着商馆的印记,还敢说不是奴隶!」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商馆在册奴隶共有六十三名,四十一名锁在商馆货
仓,十七人留在市场,由祁远看管。这间别院共有奴隶五人,一名受过刑,两条
腿已经断了;两名囚在水牢;那名天竺哑奴在你们房内,这里还有一名舞奴。戈
龙,这名奴隶是哪里来的?」

  戈龙没想到她会把奴隶算得如此清楚,顿时语塞。

  凝羽冷冰冰道:「你借着商馆的名义私卖奴隶,如今事情败露,想要杀人灭
口吗?」

  程宗扬张大嘴巴,原来自己这么倒霉,不但被抓为奴隶,还是底下人私自贩
卖的奴隶。至于这名女卫的来意,分明是与自己典当的物品有关──难道有人看
出来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戈龙握紧长刀,沉声道:「侍卫长,休要血口喷人。我戈龙为白家卖命的时
候,还没有你呢!」

  凝羽淡淡道:「那你是不服夫人管束了?」

  戈龙此时已无退路,他独眼一翻,挥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及寸许的刀痕,厉
声道:「姓苏的贱妇杀夫夺产!圭母如蛇蝎!我戈龙与白湖商馆一刀两段!从此
再无瓜葛!」

  说着耸身往后跳去。

  「想走吗?」

  凝羽手腕一动,程宗扬还没有看清她的动作,一柄月牙弯刀便脱鞘而出,无
声地掠到戈龙背后。

  戈龙跨出两步,看似要拼命逃生,突然身体一旋,长刀寒光乍现,将凝羽手
中的弯刀劈开。

  一般人逃跑时,背后都不免空门大露,戈龙却反其道而行之,用逃跑诱敌,
实则暗藏杀机,趁凝羽不备,突施杀着。他距离凝羽不过一步之遥,这时突然止
步旋身,倒像是凝羽自己送到刀锋上。

  凝羽月牙状的弯刀封住长刀,身体连退三步。戈龙随即踏步上前,连追三步,
刀光霍霍,像波涛一样朝凝羽卷去。戈龙手里的长刀长及五尺,单是刀柄就有一
尺多长,刀刃却只寸许宽窄,刀身修长。他利用腰背的力量劈削挑格,辗转连击,
身催刀往,刀随人转,进退连环,刀法剽悍雄健,凌厉之极。

  凝羽那柄弯刀只有戈龙长刀的一半长短,面对他疾风暴雨般的攻势,却进退
自如,显得从容不迫。戈龙一轮猛攻全无效果,再次错身交击时,他左手忽然松
开刀柄,扬手打出一枚袖箭。由机括发出的袖箭比普通弓矢速度更快,凝羽离戈
龙近在咫尺,根本来不及躲闪避让,却见凝羽左手食指一伸,轻轻点在箭锋上。

  指尖触到的空气仿佛吸收了天际的月光,荡出一圈银白色的涟畸,那枝疾射
的短箭在空中一凝,箭上蕴藏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波动的空气抽尽,就那样悬在
凝羽指尖……这很显然不是单纯的武功。

  戈龙大吼着收刀回撒,在身前洒下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光。凝羽弹开袖箭,弯
刀一挑,像一片被微风吹拂的柳叶一样透过刀光,掠出半尺。然后回刀入鞘,像
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转过身,冷冷看着程宗扬。

  一点血迹从刀光中迸出,戈龙拼命挥舞着长刀,大吼已经变成恐惧地嚎叫。

  凝羽没有理会背后的刀光,冷冷对程宗扬道:「你典当的是什么物品?」

  程宗扬喉头动了一下,这时他才看到凝羽的面容。这位戈龙口中的侍卫长年
纪其实很轻,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四、五岁。她身着甲胄,很难看出身材,但容貌
已经是上等的美女,只是那种冷冰冰的神态,令人望而生畏。她眉毛比一般女子
更长,像一对飞扬的黑羽,眼睛大而空明,虽然在看着他,视线却仿佛透过他的
身体,一直望到虚空尽头。

  「是……几条汗巾。」

  戈龙这时已经使脱了力,长刀脱手飞出,朝凝羽这边飞来。凝羽抬手一拍,
那柄长刀「铮」的直落下来,嵌入青石。

  戈龙双膝跪地,嘶嚎着捧住脸,鲜血从指缝淌出。刚才的交手中,凝羽只攻
了一招,却一刀没入他密不透风的刀影,挑出他仅剩的那只完好眼珠。另外两人
看到戈龙的惨状,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同时跪地求饶。

  凝羽冷冰冰看了阿姬曼一眼,然后移开视线,说道:「戈龙留待夫人发落,
这两人发往石场作苦力。」

  几名同样外着绫衣内套皮甲的女子跃入庭院,拖走孙疤脸的尸体,把戈龙和
那两人踢进地牢。

  凝羽对程宗扬道:「夫人要见你。」

  疲惫的身体浸在热水中,舒服得骨头都仿佛酥了。程宗扬把热腾腾的布巾盖
在脸上,躺在木桶里不愿起身。纱幛外面,四周各站着一个黑衣女子,她们背对
身后的木桶,各自握着腰间的配刀,像一群忠心耿耿的卫兵。

  程宗扬叹了口气,从桶里爬出来,擦干身上的水迹,换上一旁的新衣。凝羽
只给他留了一刻钟的洗浴时间,看她的神情,如果自己超过时间,她很可能会闯
进来劈碎木桶,把自己直接拖到外面去。

  想起凝羽那张冷冰冰的脸,程宗扬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女人,实在是太
冷了。有她在,夏天喝啤酒都不用冰镇。

  程宗扬换好新衣,凝羽已经在外面等候。路上程宗扬试图套些话来,可无论
说什么,凝羽都一言不发。他也只好闭了嘴,四处打量这座庄院。

  五原城没有城墙,说不清这里是城内还是城外。不过门外的街道已经上了年
头,青石被车轮轧出深深的辙痕。一路行来,道路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宅院,很
有些像他来的那个世界里的别墅区──这些别墅绝对是名符其实的豪宅,一连过
了三个院子才到正院。而宅院女主人的住处还在后面。

  穿过一道月洞门,一座两层的木制楼宇出现在眼前。虽然楼宇不高,但飞檐
斗角,气势恢弘。木制的立柱、扶手和围栏都涂着朱红色的油漆。这些漆料丝毫
没有干涩的感觉,而是泛着一层琥珀般的光泽,显示出经历的悠久岁月。

  楼梯并不宽阔,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地毯,毯上的纹饰繁复华丽,有着俗世的
热闹与美感。此时已是深夜,檐下的游廊却挂满灯笼。乍然看去,这里与一般的
富贵商户没有什么区别,但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隐隐站着几个与凝羽相同装
束的女子。

  程宗扬心里暗想,身边跟着这么多女侍卫,这位夫人莫非是做过什么亏心事
怕被复仇?

  忽然,房内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湿淋淋又媚又骚,放荡之极。程宗扬听在
耳中,阴囊本能地为之一紧。单是这声音,就可以想像屋内那位妇人是个妖媚之
极的绝世尤物。

  凝羽却仿佛没有听到,她在门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说道:「禀夫人。典
当物品的人已经找到。奴婢奉命把他带到此地。」

  笑声略一止歇,一个妩媚的声音说道:「凝羽,你这性子总也不改,冷冰冰
的,将来怎有客人上门呢?让他进来吧。」

  凝羽粉腮微微变紧,不作声地退开一步,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中。

  一名小婢拉开房门,只有十二、三岁,精致得像一朵丁香。她举目看了程宗
扬一眼,然后抿嘴一笑,低头掩上房门,房内垂着一层绯红的轻纱,影影绰绰能
看到几个人聚在一起。程宗扬拉了拉自己奴仆装束的青布衣衫,昂首踏进房内。

  那小婢一面拉开轻纱,柔声道:「夫人,他进来了。」

  眼前的客厅是三间相连而成,仅这一间,就比程宗扬在那个世界订购的住房
大上两倍。地上满满铺着一整张地毯,鲜红的丝绒犹如长草,几乎盖到脚面。厅
内灯火通明,亮如白画,映出地毯中间一朵硕大的牡丹,那牡丹嵌在丝绒之间,
花瓣繁盛茂密,如同云锦霞光,艳丽逼人。厅角放着几只高大的黄铜薰炉,虽然
是夏天,炉中仍燃着名贵的香料,空气中异香不断。

  厅内立着一张长及丈许的屏风,屏风前是一张宽大的锦榻。一个女子侧身躺
在榻上,一手支着粉腮,正咯咯娇笑不已。她长发瀑布般垂地,雪白的两颊犹如
两粒朝下的瓜子并在一起,下巴尖尖的,双目波光流转,眼角微微挑起,带着一
丝媚惑的笑意。

  一眼看去,程宗扬脑中就浮现出无数词语──千娇百媚、艳绝桃李、妍姿媚
质、蛇蝎美人、风情万种、红颜祸水……更让程宗扬浑身燥热的是,这位夫人竟
然是裸着身子,那具曼妙的玉体横陈榻上,一双丰挺的乳房高高耸起,只在腰间
掩了一条鲜红的绸巾,遮住下体,灯光下雪滑的肤肌香艳无比。

  在她身边,围绕着五名男奴。这些男奴有的肤色犹如古铜,体型高大强悍,
有的却像是白面书生,举止温文,只不过这时他们都浑身赤裸,跪伏在这位艳妇
身边,其中两名托着女主人赤裸的玉足,用舌头舔舐她白软的脚掌;另一名捧着
她的手臂,亲吻着她的手指,另外两名则伸出手,小心地按摩着她的肉体。

  女主人媚眼如丝,雪白的肉体在锦榻上妖冶地扭动着,不时发出柔媚而妖淫
的喘息声。换了别的男人,看到这香艳的一幕定然是心神俱醉,那具白艳的肉体,
让程宗扬也禁不住大晕其浪,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那艳妇睐了程宗扬一眼,然后不经意地侧过身,那两只高耸的乳房立刻颤动
着荡出一片白花花的肉光。

  艳妇伸出手,娇媚地翘起一根玉指,朝程宗扬勾了勾,美目湿淋淋满是诱惑
的春意。和她猜想的一样,她手指一勾,那年轻人便晕乎乎走了过来。看他的神
态,只怕这会儿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艳妇得意的一笑,这样的登徒子,最好应
付不过了。

  那年轻人脚步虚浮地走过来,炽热的目光在她身上从发梢一直掠到脚尖。艳
妇妖烧地舒展着肉体,待他看得血脉贲张,媚声道:「公子……你在当铺当的那
些丝物是何物品?」

  那具白腻的肉体艳光四射,异香扑鼻,让程宗扬眼花缭乱,他吐了口气,有
些晕眩地说道:「是内衣。」

  艳妇翘起手指,按在他干涩的嘴唇上,轻轻抚弄,「是什么丝物织成的?」

  「尼龙丝。」

  「尼龙丝?」

  艳妇怔了一下,然后目光亮了起来,「你说是霓龙丝?从哪里得来的霓龙丝!」

  程宗扬两眼盯着她雪滑的乳房,对她的询问置若罔闻。

  艳妇见他痴迷到如此地步,不禁傲然一笑,一面诱惑道:「你若说了,妾身
便……」

  一直盯着艳妇肉体的程宗扬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声越来越大,然后伸出手,
毫不客气地弹了弹她殷红的乳头,在她乳上捏了一把。

  艳妇脸色顿时大变。

               第八章妲己

  「夫人这副淫浪的媚态,骗过不少人吧?」

  程宗扬嘻笑道:「那些男人是不是一看到你的身子,就忘了自己爹娘是谁?

  夫人问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艳妇脸上媚态尽收,盯着这个年轻人,冷冷道:「你要说什么?」

  程宗扬直起腰,「夫人如果只是贪淫乱性的荡妇,何必一见到那些衣物,就
让人连夜去找那个当东西的人?更何必追问这些织料的来历?」

  看着艳妇娇媚的面孔,程宗扬收起嘻笑,认真道:「夫人真是好眼力,一眼
就看出这些织料的不同,知道这上面注定有一笔大生意。这份见识,世上没有几
个人能及。」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程宗扬施出对付客户的功夫,先试探对方的底牌,
再捧上几句,果然那艳妇重又面带笑容,顾盼间媚态横生。

  她柔声道:「公子真是个可人儿,公子可有意与妾身共享富贵吗?」

  程宗扬一笑,「免了。眼下夫人身边虽然有五个男人,但贴身的护卫却都是
女子。如果夫人真相信男人,只怕这些男奴不会只敢舔舔你的手脚吧?」

  艳妇神情一瞬间冷厉起来。

  程宗扬不理会她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夫人这么美的身子,这些男奴却
不敢越雷池半步,若不是他们敷衍了事,我还看不出夫人是个外骚内端的正派人
呢。」

  艳妇踢开身边的男奴,抬手拍了拍,凝羽和几名女侍卫涌进厅内。

  艳妇道:「拉下去,全部砍了。」

  那些女子动作极快,几名男奴来不及求饶,就被她们扭脱下巴,拖到房外。

  接着楼下传来几声闷叫,那几名男奴已经是身首异处。

  程宗扬后背冷飕飕的都是冷汗。他刚才说得堂皇,其实一开始他也被这夫人
的艳态迷惑。只不过这名艳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程宗扬虽然年纪轻轻,对这
些艳景的见闻广博却是这个世界无人能及──拜网路大神所赐,程宗扬早已在欧
美日系各类色情片中浸淫多年,那艳妇演的活春宫虽然维妙维肖,他也一样当色
情片看了。

  这一看,不由得看出破绽。

  那艳妇虽然与身边的男奴配合无间,但那些男奴只敢在她手脚肩颈上抚摸,
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乳房和腰臀。如果一部色情片镜头只敢在女主角的非重点
部位游走,那连三级片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一部纯情写真。

  这让程宗扬警觉起来,等到夫人开口询问,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商馆
的女主人,绝不像外表看上去这么简单。只不过一句话就杀掉五名男奴,这也太
狠了吧……凝羽无声地回到厅内,衣角还沾着一点血迹。艳妇扯起红绸,裹住赤
裸的胴体,坐在榻上淡淡道:「既然公子是明白人,便不须多言。说出霓龙丝的
产地、采集方法,妾身便放你出门。否则……」

  她嫣然一笑,「妾身院里的牡丹池下,不介意再多埋几个人。」

  程宗扬随口说的尼龙丝,鬼知道她怎么当成霓龙丝。在程宗扬的世界里,尼
龙早已泛滥成灾,但他一个外语系的学生,对尼龙的制作方法一无所知──就算
段强那本小册子里有,自己也没信心能在这个世界里制作出来。

  见他犹豫,艳妇眉梢一挑,凝羽上前一步,拧住程宗扬的手臂,将他按得跪
倒在地,一边按住他脑后,露出脖颈,准备随时一刀砍掉他的脑袋。情急之下,
程宗扬高声道:「夫人知道霓龙丝是怎么来的吗9」艳妇娇声道:「雌龙出水时,
有霞彩万束,化为云霓。传说以昆吾之刀可裁得霓丝。霓龙之丝所制衣物,柔如
春水,轻若浮云。你一个落魄商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凝羽手腕一紧,几乎拧断程宗扬的臂骨,程宗扬叫道:「霓龙丝产自盘江以
南!地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南荒吗?」

  艳妇盯着他道:「你若知道霓龙丝的产地,早已成了六朝闻名的钜商,怎么
会流落到五原城?这些衣物,莫不是你捡来的?」

  「我在途中遇到劫匪,货物都丢了!只剩这两套霓龙丝制成的衣物我自己带
在身上,只好拿去典当,可当铺的人不识货,当成汗巾只给十几个铜铢!」

  「那霓龙丝的产地究竟在南荒哪个地方?」

  程宗扬痛得冷汗都下来了,「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有的知情人都被
劫匪杀了,如果你把我也杀了,就永远都找不到霓龙丝!」

  艳妇笑得花枝招展,「还在嘴硬。凝羽,剥了他的皮,看他还说不说。」

  「等等!」

  程宗扬叫道:「你想发财!我想保命,大家可以商量!那地方周围几百里都
没有人烟,我就是告诉你,你也难找到产丝的地点。你想要霓龙丝,我可以去帮
你采!」

  艳妇掩住红唇,咯咯笑道:「让你去采,是放你走吗?」

  见她口气松动,程宗扬连忙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你
即使杀了我,也需要人给你做事,不如我带人帮你去做。有人看着,我绝对跑不
掉。」

  艳妇看了程宗扬半晌,然后道:「凝羽,放开他。」

  程宗扬骨体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几乎被拧断的手臂终于被人松开,他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捧着手臂心里又气又恼,这些女人都是她娘的疯子!

  艳妇悠然道:「往南荒产丝处,需要多久?」

  天知道会化出霓丝的龙躲在哪里,时间当然越长越好。

  「至少要三个月。」

  看了看艳妇的脸色,程宗扬又道:「来回至少半年。」

  半年时间足够程宗扬乘邮轮环球旅行两趟了,但那艳妇却不以为意,从五原
城到南荒,来回半年,时间并不长。

  艳妇笑道:「那么就是半年。如果六个月内你还没有回来,妾身就让你尝尝
炮烙的滋味。」

  看着艳妇狐媚的俏脸,程宗扬心头不由一阵发凉。他勉强笑道:「夫人真是
快人快语,杀伐决断。」

  艳妇娇笑道:「那我们便说定了,明日你就去给我采霓龙丝来。」

  程宗扬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生意如果作成的话,我要占一成
股份。」

  艳妇失声笑道:「你想要股份?」

  程宗扬道:「既然大家合作,当然要利益共享。」

  艳妇笑吟吟道:「莫忘了,你脖子里还有烙印,是我商馆的奴隶。为主人做
事,是奴隶的本份。你几时见过奴才还要股份的?」

  程宗扬抗辩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他们借着商馆的名义,私下贩一买奴隶,
在我身上烙了印记,可我根本不是奴隶!」

  「是吗?不过你身上有烙印,便是奴隶,」

  艳妇嘲笑道:「莫说五原城没有官府,就是有官府,你一个无凭无据的异乡
人,入了牢还想出来吗?」

  程宗扬摸着颈后的烙痕,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这个奴隶是做定了。

  小婢奉上茶盏,艳妇举盏浅浅饮了一口,「我姓苏,名姐己。是白湖商馆的
主人,你就叫我夫人好了。」

  姐己?程宗扬露出古怪的表情。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几千年来没有一个重
名的。大名鼎鼎的妖妇。难怪她说炮烙,原来就是她亲手发明的。想到她九尾妖
狐的身份,程宗扬情不自禁地朝她臀上看了一眼,那只被红绸包裹的丰臀圆硕异
常,却看不出狐尾的踪迹。

  苏姐己媚眼一转,「怎么?」

  程宗扬干咳一声,「夫人是不是有两个姊妹?」

  苏姐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至少程宗扬还看过封神演义,九尾狐狸精、九头雉鸡精,还有一个玉石琵琶
精,当年就是这三姊妹搞得商纣王国破人亡,堪称绝代妖姬。今日一见,果然名
不虚传,虽然商纣王的妖后在这个时空成了一家商馆的女主人,但那种狐媚冶艳
而又残忍的气质一如传说中的狐精。不过她既然主持商馆,明显是隐藏了身份。

  如果揭穿,只怕这妖妇立即会杀自己灭口。

  不等苏姐己开口,程宗扬连忙道:「是我弄错了。」

  苏姐己深深看了程宗扬一眼,然后吩咐小婢,「香蔻儿,把东西拿过来。」

  看到小婢拿出的东西,程宗扬心里一阵激动。一件是他典当的情趣内衣,另
一件是他那个沾满泥污的背包。自己被戈龙打晕,这只背包也被他们夺走,没想
到居然又找了回来。明知道背包里是一堆完全不靠谱的物品,什么蕾丝内衣、电
动按摩棒、杜蕾斯安全套、从段强身上找出的药丸、粉末……在这个世界还不如
一盒火柴有用,但程宗扬还是忍不住激动。这是自己从那个世界带来的仅有物品,
是自己和从前唯一的联系。

  苏姐己道:「你贩卖的物品倒是少见。这两件霓龙丝衣款式奇异,不知该怎
么用呢?」

  程宗扬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件是胸衣,这件是下身用的,长的这件披
在外面。」

  苏姐己娇笑道:「这么小的衣物也能穿上吗?」

  程宗扬道:「霓龙丝制成的衣物最是奇妙,夫人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一边说,程宗扬一边心里在想,不知道这狐狸精穿上现代的情趣内衣会是什
么样。

  苏姐己也同样好奇,她反覆看了几遍,然后道:「凝羽,去把它换上。」

  凝羽冰冷的面孔猛然僵了一下。

  苏姐己却毫不理睬,指着背包里取出的一堆物品,问道:「这些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

  程宗扬拿着那瓶摇头丸,半晌才艰难说道:「是……棋子!乡间玩的小东西。

  我在外面经商,拿来解闷。「

  那些摇头丸有两种颜色,一种玫瑰红,一种苹果绿,上面还镂刻着一些奇异
的符号。

  听说是棋子,苏姐己便没了兴趣。她怎样也想不到这些制作精致的物品会是
药物。

  「这个呢?」

  程宗扬再也编不下去了,苏姐己指的那根按摩棒完全是仿真品,龟头、阴茎
一应俱全,若不是矽胶制成的表面通体乌黑,活生生就是一根男人的阳物。

  程宗扬干笑两声,「这个就不需要解说了吧。」

  苏姐己吃吃笑道:「原来你这商人贩卖的都是这些东西。」

  程宗扬大为尴尬,好端端一个死上班族,居然被人当成贩卖色情物品的小店
主。

  苏姐己毫不避讳地拿起那根按摩棒,审视着道:「听说南荒有些部族擅长巫
术,能将活人制成行尸……」

  程宗扬脑中灵光一闪,正容道:「夫人说的不错,这是南荒部落用巫术制作
的神具,只要依法使用,可令人欲仙欲死,比真人强过百倍。就是再贞烈的女子
用上它,也难以自持。」

  「哦?」

  苏姐己轻抚着那支按摩棒,这支神具酷似男子的阳根,但更为粗壮长大,握
在手中能感觉到它表面的弹性,几乎与真人无异,与五原城贩卖的角先生相比,
不啻云泥之别。

  「这支神具在南荒也是难得的宝物,夫人若是喜欢,就送与夫人一用。」

  苏姐己横了他一眼,「好大的胆子!」

  程宗扬讪讪地住了口。看到这绝代妖妇拿着现代的假阳具把玩,真是给了他
一种不真实的错觉,仿佛这一切都是作梦,商纣王的妃子居然拿着按摩棒……

  「你说它用是巫术制成,能令人欲仙欲死?」

  程宗扬道:「试一下就知道了。」

  苏姐己忽然一笑,「凝羽。」

  凝羽冷着脸从屏风后走出,程宗扬抬眼一看,险些把眼珠都瞪了出来。那位
冷若冰霜的侍卫长已经除去甲胄,换上那套崭新的情趣内衣,效果好得出奇。这
套内衣原本是按着紫玫的体形买的,而凝羽身材比紫玫更高挑丰满,那套透明的
情趣内衣紧绷绷束在身上,将她躯体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

  程宗扬没想到这个冰山美女隐藏在甲胄下的躯体会如此火辣,两只丰满的乳
房高高挺起,黑色的丝织乳罩包裹着两团浑圆的美肉,在胸前颤微微抖动着。雪
白的乳球将薄如蝉翼的丝料完全撑满,在黑丝下暴露出白腻的肌肤光泽,随着脚
步的移动,雪白的肉团在黑丝中上下抖动,那种若隐若现的艳态,比赤裸时加倍
诱人。

  可以想像一下古装剧里的杨贵妃穿上情趣内衣的情景,那条缕空的透明纱衣
披在凝羽赤裸的胴体上,纱衣只有腰间一条系带,束着她细致的腰身。透过轻薄
的纱衣,能看到她下体纤小的丁字裤。内裤两侧的细丝带贴在胯骨上,下端包裹
着女侍卫长的阴阜,形成一个性感的V形。

  内裤边缘镶着漂亮的蕾丝花边,中间用来遮挡秘处的织物,却是一片透明的
薄纱。灯光下,女性下体的沟壑起伏一览无余。凝羽俏脸犹如冰雪,嘴唇却红艳
欲滴。她紧紧咬着红唇,步伐僵硬地走到主人面前,眼中的寒光似乎想要把程宗
扬杀死。

  苏姐己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侍卫长,然后道:「转过身去。」

  凝羽咬牙转过身,从后面看时,她几乎通体赤裸,那条细丝般的内裤陷入臀
沟,整只雪臀完全暴露出来,两条修长白滑的美腿并在一起,根本看不到内裤的
痕迹。

  苏姐己掩口笑道:「这衣物倒是节省织料。只用一丝半寸就做成一件。」

  程宗扬回过神来,谦虚地说道:「霓龙丝数量稀少,只好省着用了。」

  苏姐己笑吟吟道:「你说那神具上附有巫术,能令人欲仙欲死。妾身与你打
个赌,如何?」

  程宗扬先问道:「赌注是什么?」

  「你若赢了,我便升你作商馆的头目,此去南荒由你负责;若是妾身赢了…

  …你就得签下卖身契,在我这商馆终身为奴,终生不得背叛。「

  程宗扬一脸难色地说道:「商馆的头目也就是个大点儿的奴隶,这样的赌注
我太吃亏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若赢了,要占三成的股份!」

  苏姐己一口答应,「好说。」

  程宗扬连忙道:「还有一桩!如果我赢了,夫人要陪我一晚!」

  苏姐己用手背掩住口,吃吃而笑,粉面桃腮一片春色,媚态横生,「你这死
奴才,还敢打主子的主意。」

  程宗扬咽了口吐沫,「赌什么?」

  苏姐己一指凝羽,「给你一灶香时间,用它让这奴婢泄了身子。」

  程宗扬一脸愕然,凝羽更是面沉如水,叫道:「夫人!」

  苏姐己面容一冷,斥道:「贱婢!忘了族里遣你来时的吩咐吗?」

  凝羽双手握拳,终于不再关口。

  苏姐己冷笑一声,吩咐道:「香蔻儿,取刻香来。」

  小婢香蔻儿捧来香炉,将一枝刻香插在里面,然后取来一条春凳,放在厅内。

  这张春凳并非通常的板凳形,而是类似座椅,狭长的椅面足够一人躺卧,一
端是斜伸的椅背,椅背两端各有两条横枝,可以用来攀扶。程宗扬对这张春凳的
设计者大为叹服,可见太阳底下无新事,这张春凳完全就是一张简略版的多功能
情趣床,花样虽然少了些,但更为实用。

  穿着情趣内衣的凝羽坐在春凳,脸色冷若寒霜。看她与苏姐己的情形,两人
并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但为什么凝羽会对苏姐己如此服从,现在程宗扬还一无
所知。

  香蔻儿取来烛火,正准备点燃刻香,却被程宗扬喝止,「等一下!我先要作
法。」

  这句话说出来程宗扬自己也觉得脸红,连忙又道:「请给我取杯水来。」

  苏姐己微微颔首,小婢从案上的瓷瓶里斟了杯清水,递了给他。

  程宗扬双手紧握,口中念念有辞。他声音抑扬顿挫,像是这段咒语已经念过
无数遍,熟极而流。近在咫尺的苏姐己听得清清楚楚,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以
她的阅历,世间的咒语鲜有未闻,还从未听过如此奇异的咒术。她妖艳的美目在
程宗扬身上连回遗巡,觉得这个年轻人愈发神秘起来。

  程宗扬念得很快,是因为他确实对这段神秘的「咒语」非常熟悉。他口中念
的是:ONE、TWO、THREE、FQUR、FIVE、SIX……有篇文
章说过,数数可以缓解人的心理压力,保持心态镇定。程宗扬现在相信这的确是
有道理的。他用英文从一数到一百,反覆念了三遍,信心越来越足。

  如果是别的女人,程宗扬用这支顶级按摩棒,完全有把握让她在十五分钟内
达到高潮。但凝羽不同。看她的举止,九成是个有洁癖的性冷感,只因为抓了自
己脖颈一把,就拿丝巾把手擦了几遍,最后连丝巾都扔掉了。程宗扬估计,就算
拿这种高级按摩棒搞她,也未必见效。不过程宗扬这会儿信心十足。除了按摩棒,
他还有一件东西──摇头丸。传说中的强奸药!

  程宗扬不知道红绿两种药丸有什么差别,为安全起见,他各拣了一片藏在手
心,装作念诵咒语把药片捏碎,悄悄投在杯中。程宗扬自己没有吃过摇头丸,但
在朋友中有不少人尝试过。段强就是其中一位。听段强说,摇头丸最大的麻烦是
不容易在水里溶化,这让程宗扬有些担心。

  出乎他的意料,不到两分钟,投到水里的红色颗粒已经溶化得无影无踪,绿
色的虽然还在,颜色也淡了许多。程宗扬拿起杯子,递给凝羽,「把它喝掉。」

  凝羽冷冷盯着他,一口喝完杯里的清水,然后把水杯一扔。那只瓷杯在空中
翻了个身,落回原处,没有发出丝毫响声。这一手亮出来,程宗扬的信心立即打
了个五折。鬼知道对于凝羽这种既擅长法术,又武力超群的强人,这些化工合成
的药物能不能起效。

  这会儿已经骑虎难下,只好装鬼到底。程宗扬吸了口气,道:「开始吧。」

  香蔻儿点燃刻香,这边凝羽身体僵硬地坐在春凳上,两眼冷冷盯着程宗扬。

  在她冰冷的目光逼视下,程宗扬越来越提心吊胆。凝羽展现的实力只怕比月
霜还强上几分,如果一会儿这个性冷感恼羞成怒,肯定没有第二个王哲来救他。

  好在苏姐己给他解了围,「凝羽,你现在听他的吩咐。让你怎么做,就怎么
做。」

  凝羽寒声道:「是。」

  程宗扬这才放下心,命令凝羽躺在春凳上,把腿张开。凝羽果然没有反抗,
只是那张没有表情的俏脸愈发雪白。

  这美女原本就个子高挑,身材出众,这会儿躺在狭窄春登上,双乳高耸,修
长白哲的双腿朝两边分开,敞露出被丁字裤包裹的下体,摆出一个性感的姿势。

  那种香艳的姿态,让程宗扬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那套过小的内衣裹在她光洁的肉体上,几乎透明的丝织内裤勾勒出阴阜圆润
的形状,末端绞成细丝陷入耻缝,隐约能看到阴唇柔软的曲线。

  程宗扬揉了揉还在作痛的手臂,想起她刚才险些拧断自己手臂的冷酷,肚子
里狠狠狞笑一声,然后抓住她的内裤!

  「啊!」

  程宗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篷」的掉在地毯上。

               第九章赌局

  凝羽一脚停在半空,白哲的玉腿还在隐隐发颤。虽然主人已经下过命令,但
程宗扬手指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对男性深恶痛绝的凝羽仍忍不住心底的厌僧,将
程宗扬一脚踢飞。

  「贱婢!」

  苏姐己挑起细长的弯眉,厉声道:「是想死么!」

  凝羽低声道:「奴婢不敢。只是……只是……」

  苏姐己冷笑道:「忍不住吗?」

  凝羽沉默半晌,然后抬起手,在自己胸腹间的神阙、气海、关元三穴依次点
过。这三处穴道位于任脉,制住之后,真气便被封于体内,无法施展。

  苏姐己冷笑道:「将冲脉诸穴也封了。」

  凝羽一言不发地点过冲脉诸穴。冲脉又称血海,周身十二经脉的气血都由此
调节,被封后不仅真气无法凝聚,体力也大幅衰退。

  程宗扬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凝羽,不敢靠前。

  苏姐己嘲笑道:「胆小鬼,这贱婢已经封了冲脉,这会儿就是一个婴儿也搏
得过她。」

  程宗扬大起胆子,隔着乳罩在凝羽乳上捏了一把;凝羽手臂本能地一抬,程
宗扬连忙挡住,发现她这一掌力道全无,软弱得肪佛抚摸;程宗扬大喜过望,一
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她胸前,扒开凝羽的乳罩。两只白美的乳房立刻
弹跳出来,在灯光下颤巍巍抖个不停。程宗扬试探着捏住她一只乳头,向上拉了
拉,丰挺的乳峰随之耸起;凝羽雪白的脸颊猛然涨得通红,但她两只手腕被程宗
扬一手握住,身体软绵绵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看着这只雌虎变成还没长牙的小白兔,程宗扬终于放下心。这会儿就是不为
赌约,只凭她险些拧断自己手臂,又狠踢自己的一脚,就要她好看。摇头丸加按
摩棒,包你爽翻天!

  程宗扬拽住内裤边缘,将窄小的丁字裤从凝羽屁股上剥了下来,然后抓住凝
羽的双膝,毫不客气地朝两边分开,将她赤裸的阴户暴露出来。

  凝羽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尖叫,身体震颤着想要坐起,程宗扬两手按住她的
膝盖,腾不出手来,干脆抬起脚,一脚踩住凝羽肩膀,把她挣扎的身体固定住。

  目光移到凝羽下体,程宗扬心头重重跳了一下。两条雪白的大腿间,一只艳
丽的性器敞露着,在灯光下纤毫毕露,呼之欲出。凝羽比阿姬曼大了五、六岁,
身体也更加成熟。阴阜高高耸起,白腻如脂,上面还印着内裤压迫出的红色痕迹。

  阴毛一根根从白腻的雪肉中生出,不像寻常女人一样弯曲,细细的又直又黑,
显得柔顺滑亮。

  由于两腿被用力拉开,凝羽整只阴户完全暴露出来,阴唇勾勒出两条狭长而
艳丽的弧线,宛如桃叶。红艳的阴唇嵌在雪白的股间,中间是粉红的蜜肉。那些
柔腻而鲜嫩的蜜肉暴露在空气中,被灯光映照着,散发出娇艳的红嫩光泽。阴唇
上绿,那粒小小的花蒂微微突起,还有着少女的羞涩。

  程宗扬呼了口气,忍不住朝凝羽脸上看去。就这样把女性最隐秘的地方暴露
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对这个冷冷的美女来说,可能比杀了她还难过吧。

  入目的情景让程宗扬一愣。凝羽雪白的脸颊泛起两片奇异的红色,眼睛瞪得
大大的,眼珠却像受惊一样不停颤动,乌亮的瞳孔扩大了一圈,牙齿咬紧,脖颈
下意识地扭动,嘴唇微微抽动着,红艳欲滴。

  程宗扬见过别人服食摇头丸的样子,一般情况下会出现情绪亢奋、好动、眼
颤、听到音乐就无法自控地拼命摇头……种种情况,可凝羽表现出的状况,好像
并不仅仅是摇头丸这么简单。

  程宗扬发现自己还踩着凝羽的肩膀,连忙松开。凝羽身体向上一弹,又倒在
春凳上,接着上身弓起,高耸着两只饱满的乳房,乳肉上渗出一层光亮的汗水。

  让这样一个冰山美女吃摇头丸,真是罪过啊罪过。程宗扬心里念叨着,一边
拿起按摩棒,把乌黑的胶制龟头顶在凝羽柔软的阴唇间。

  凝羽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低促地尖叫,「不──」程宗扬连忙像唱
歌一样大声念起「咒语」一边用手掌在木凳上打着节拍。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药
物滥用的现象,现代化工合成物的巨大威力在这些毫无抗药性的人体上完全释放
出来。凝羽最后一点神智也被药物吞噬,头颈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节拍摆动起来。

  程宗扬终于松了口气,摆平这女人,简直比做爱还累。

  苏姐己仍是媚眼如丝的艳态,心神却已经被程宗扬的举动完全吸引。自己的
女侍卫长仅仅是喝了一杯清水,这个年轻人念起咒语,就仿佛获得了操控她肉体
的能力。这个南方蛮荒森林里来的年轻商人还真不简单。

  更让苏姐己惊愕的还在后面。不知那个年轻人念了句什么,一直安静的神具
突然施放出附在上面的巫术,竟然在他手中旋转起来。那根奇异的物体本来是一
根,上下却仿佛分成两截,同时两个方向旋转,一边还教出令人心跳的嗡嗡声。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连旁边的小婢香蔻儿都惊叫起来,吓得往后退去。苏姐
己也不由得捏紧了身上薄薄的红绸,如丝的媚眼睁大,露出一瞬间的失神。

  苏姐己失神的样子让程宗扬有些得意,自从来到白湖商馆,他就被这艳妇玩
弄于股掌之间,心里早已愍气万分。他决定再吓唬苏姐己一把,先装模作样地大
声念过「咒语」然后一按开关,按摩棒的龟头部分立刻亮了起来,发出诡异的暗
红色光泽,仿佛烧红的烙铁。

  「啊?」

  苏姐己按住锦榻扶手,低低叫了一声。

  程宗扬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一脸慎重地说道:「神具很久没有尝过女
人的滋味,现在发怒了,只怕会把你的侍卫长下身干裂。」

  短暂的失态之后,苏姐己已经回复从容,娇笑道:「你要能把她干死,那就
再好不过了。」

  程宗扬一口大气吹出去,没想到对方毫不配合,直接把牛皮吹炸了。只好悄
悄把灯光关掉,装作按摩棒的神灵已经息怒了。

  折腾这么半天,炉里的刻香已经燃了几乎一半。程宗扬心里一紧,不管凝羽
是否能够承受,便握着旋转的按摩棒,用力塞到她体内。

  凝羽已经完全被药物征服,她拼命摇着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身体没有
丝毫抗拒,反而主动挺起下体,配合胶棒的进入。她上身躺在春凳上,白嫩的屁
股倚在凳面边缘,双腿张开,绷紧的脚尖点着地面,那支粗长的胶棒插在她阴户
中,像一条黑色的巨蟒翻滚着,在她柔美的性器里旋转。

  凝羽的肉穴很紧,让程宗扬几乎怀疑她还是处女。不过他用按摩棒来回桶了
几下,肉穴就变得滑畅起来。

  程宗扬心里嘲笑道:装什么性冷感,根本就是个荡妇嘛!

  凝羽喂温迅速攀升,皮肤像发烧一样变得火热。药物强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在她体内产生出无法释放的兴奋感。视觉断裂成一幕一幕,身边的光线和颜色都
像浮动般不住变形扩张。她牙关咬紧,身体抽捂着,雪白的脖颈不停摆动,无法
控制地摇着头。

  她下体淌出大量的淫水,性器变得充血肿胀,敏感无比。当程宗扬把按摩棒
用力插到她阴道尽头,硕大的胶制龟头顶住宫颈口飞速旋转,研磨着她的花心,
凝羽身体猛然一颤,双腿挣扎着并拢,两手挥舞着仿佛在推开身上一具看不到的
身体,一边叫道:「不!不要!」

  凝羽力量小得出奇,程宗扬轻轻一拨,就把她并起的双腿分开。但一松手,
她就再次把双腿合并起来。

  几次三番下来,不胜其烦的程宗扬干脆把她两手先压在背后,然后再抓住她
的双腿向上抬去,卡在春凳椅背两侧的横木下面。凝羽身体折叠过来,两条白美
的玉腿笔直伸出,八字形张开,分在肩膀两边。白嫩的屁股向上举起,美穴以近
乎垂直的角度夹住那根粗长的按摩棒。

  通体黑亮的胶棒旋转着,两侧的阴唇已经被淫水湿透,像盛开的鲜花一样怒
张着,闪动着湿艳的肉光。透明的淫液从蜜肉的缝隙间涌出,顺着雪白的臀肉滴
滴咯咯淌到春凳上。

  凝羽双颊酷红,随着脖颈的扭动,胸前两团白光光的雪乳也来回摇晃,抖动
不已。两只乳尖硬硬翘起,充血的乳头又红又大,仿佛用针尖轻轻一刺,就会溅
出鲜血。

  苏姐己妖目艳光流转,紧紧盯着那支在凝羽下体旋转进出的神具。她裹着那
条鲜红的绸巾,侧身倚在锦榻上,丰腴的胴体曲线动人,两只光洁的纤足裸露出
来,白如霜雪,让程宗扬禁不住心头一荡。充满恶意地想到,如果让这狐狸精吃
下半瓶摇头丸,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尾巴摇出来。

  程宗扬并不知道,药瓶里装的不仅仅是摇头丸。

  对于喜欢寻求刺激的段强来说,摇头丸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药瓶里除了
五十粒摇头丸,他还带了五十粒麻古──那种玫瑰红色的药片。

  作为比摇头丸更强烈的催情剂,麻古易溶于水,而且起效更快。服食麻古的
人不仅会性欲亢奋,更会出现种种幻觉。他们会将自己最隐私的秘密随意告诉不
相识的陌生人,同时在下意识中受人支配。段强曾经有个比喻,吃了麻古的女孩,
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性交玩具。

  现在程宗扬也见识到同样的一幕。他把摇头丸和麻古混在一起让凝羽吃下,
强烈的药效刺激着凝羽的中枢神经,她洁白的胴体被汗水湿透,双腿高翘着笔直
分开,一边摇头,一边拼命耸动下体。

  既然凝羽不是处女,程宗扬也不再怜香惜玉。他拿着黑色的按摩棒,用粗大
的棒体不停刺激她的淫穴,插得她连声尖叫,敞露的性器间淫水四溢。

  渐渐的,凝羽滑畅的阴道变得紧狭,胶棒仿佛插在一个充满吸力的泥沼中,
进出时阻力越来越大。程宗扬凭经验知道她已经要达到高潮,于是手腕用劲,重
重桶了几下,然后拔出胶棒,两手扒住她阴户,用力分开,一边用指尖挤住她肿
胀的阴蒂。

  凝羽充血的性器一片炙热,阴唇被扒得敞开,露出阴户开张成圆洞的蜜穴。

  凝羽下体那粒细小的花蒂仿佛一粒鲜红的珍珠圆圆鼓起,下体红艳的淫肉在
空气中蠕动着,仿佛还在被一根无形的巨棒插弄,频率越来越快。

  程宗扬心里暗道:冰美女,你差点儿拧断我的手臂,还踢了我一脚,现在你
的小妹妹被我搞成这样,大家就算扯平了吧。

  凝羽红艳的淫穴忽然一紧,满是淫水的白嫩屁股像触电一样颤抖起来。

  程宗扬看了苏姐己一眼,得意地说道:「夫人,是我赢了!」

  这冰山美人儿还真是好搞,这会儿她体内已经高潮连连。刻香还有细细的一
截,这个赌约,自己是赢定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能干到那只妖精
的大屁股……虽然跟阿姬曼交欢还不到两个时辰,但这会儿在凝羽身上玩弄了半
天,程宗扬欲望又被挑逗起来。毕竟凝羽、阿姬曼和苏姐己三个都是不同类型的
美女,各有各的妙处。而自己的精力也似乎好得出奇……程宗扬正在得意,倚在
锦榻上看得桃腮发红的苏姐己忽然咯咯娇笑,接着抬起手,屈指一弹,那枝刻香
像被无形的烈火灼烧,燃烧的速度瞬间加快,一眨眼就烧到尽头,只剩了一堆灰
烬。

  程宗扬瞪着眼睛,呆呆看着已经烧完的刻香;手指间那只敞开的阴户忽然一
鼓,肉穴中淌出一股精液般黏稠而白浓的液体。凝羽雪白的大腿不住痉挛,阴户
高举,屁股咚嗦着,当着程宗扬的面不停泄出阴精,将女性最羞耻淫艳的一幕展
现在他眼前。

  程宗扬却毫无喜意,一颗心就像掉进了冰洞里,一片冰凉。

  这都可以?

  程宗扬在心里呐喊道:太无耻了!

  苏姐己慵懒地扯起红绸,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输了呢。香蔻儿,取来卖身
契让他签了。从今往后,他就是家里豢养的奴隶了。」

  程宗扬表情像涂了层水泥一样僵硬。

  苏姐己笑吟吟瞥了程宗扬一眼,「怎么?你这奴才不服吗?」

  程宗扬大声道:「我跟你再比一次!」

  苏姐己舒展了下腰身,娇躯曲线毕露,娇笑道:「妾身可不想比了。这次如
果不是妾身运气好,险些就让你赢了呢。凝羽,起来吧。」

  泄过身的凝羽软绵绵躺在春凳上,裸露的下体汁水淋漓,湿淋淋满是淌出的
淫水阴精。她勉强撑起身体,一脚踩到地上那根湿透的按摩棒,脚下一滑,跪倒
在地毯上,浑圆的臀间又滚出一股液体。

  苏姐己挑起唇角,鄙夷地斥笑道:「一个姑娘家,在男人面前光着屁股,浪
得滴水,好不知羞。还不滚出去。」

  凝羽抱起衣物,跟枪着离开,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

  小婢已经拿来文书笔墨,摊开放在程宗扬面前。小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程
宗扬狠狠一瞪,香蔻儿小脸顿时红透了,垂着头不敢作声。

  程宗扬咬牙切齿在文书上签上名字,心里又是恼火,又是气恨。

  苏姐己接过文书看了看,「程宗扬……好难听的名字。香蔻儿,带他去柴房
住了,明日往管家那里点过卯,再安排住处。」

  程宗扬板着脸道:「多谢夫人!」

  苏姐己道:「这是主子的恩典,当然该谢,你这奴才倒知道礼数。」

  程宗扬气怵怵地拿起背包,俯身去捡那支按摩棒;手指还末碰到,苏姐己纤
手一招,按摩棒便飞了起来,落在她手中的丝巾上。

  程宗扬叫道:「那是我的!」

  苏姐己惊讶地睁大眼睛,「连你这奴才都是本夫人的这东西自然也是本夫人
所有,哪里还是你的?」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他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一点薄物,请夫人笑纳。有一事奴才要禀明夫人:这神具一念过咒语,就失去
了禁咒,任何人都可操控。如果要让它转动,只需在神具下连按三次即可。」

  苏姐己像是没有听到,她用丝巾包住湿透的胶棒,扔在榻上,一面嫌弃地说
道:「好脏的东西。香蔻儿,带他去吧。」

  小婢领着程宗扬离开主楼,从楼后的月洞门来到一处偏院。

  那果真是一间柴房,周围四处漏风,门口别说房门,连条草帘都没有。房内
一半堆着干草,一半是劈好的木柴。

  「你今晚就睡这里好了。记得啊,天亮前就要去点卯,误了时辰可是要受罚
的。」

  香蔻儿一面小声说着,一面脸红红的,不敢抬头。

  程宗扬本来一肚子气,看到她娇俏的羞态,倒觉得好奇。

  「你在这里做什么的?」

  香蔻儿小声道:「我是夫人的贴身奴婢。」

  「这间商馆都是你们夫人的吗?」

  「我们老爷很早就过世了……」

  香蔻儿声音小得像蚊子,双手拧着──一只娇黄的丝帕,那种面热心跳的样
子,让程宗扬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大灰狼,盯着一只鲜嫩的小白兔不住流口水。这
丫头实在太小了,差不多是个还在上小学的女生。把手伸过去,他会有罪恶感的
……「呀!」

  香蔻儿小小的惊叫一声,拿着丝帕的小手掩住口,明亮的眸子怯怯地看着肩
头上多出来的手掌。

  程宗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伸出手,抓住香蔻儿柔嫩的肩头。这小丫头,
身子还真又软又滑……程宗扬尴尬地放开手,为了补救自己的形象,他顺势拍了
拍香蔻儿光滑的小脸,像一个不怀好意的大叔一样,夸奖道:「小妹妹真可爱。」

  香蔻儿一边后退,一边讷讷地细声道:「夫人还没睡呢……」

  说着她脸色通红地转身跑开。程宗扬还没明白过来,小丫头的身影已经消失
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这么小的女孩就急着要做女人了吗?

  看着那堆乱糟糟的干草,程宗扬为自己失去的良机后悔不已。

  那小婢明显是春心已动,如果不是自己装好人,这会儿已经把她压在草堆上
了。程宗扬是个守法公民,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并不介意尝试一下禁忌的味
道,更何况……这个荒唐的世界似乎没有禁忌这回事。

               第十章高潮

  月过中天,四周一片寂静。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程宗扬最不习惯的就是失去了清晰的时间。在以往世界
里时间随处可见,在这里却无从知晓,只能靠太阳和月亮的位置,大致区别白昼
与夜晚,上午与下午。看月亮的角度,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吧。程宗扬不确定地
想着。他把头枕在手上,眼中毫无睡意。

  回忆起这些天的经历,就像梦一样不真实。原本应该飞往上海的自己,莫名
其妙地穿越到这个世界。看到了半人半兽的巨人,目睹了罗马军团与六朝军队的
大战,经历了好友的意外死亡,又撞到两场艳遇。

  这样算来,这次狼狈的穿越并不是特别难以接受──单是月霜和阿姬曼这两
个美女,就值回票价了。

  最初发现自己穿越时的惶恐已经平淡了许多,程宗扬现在不得不面对这样一
个问题:自己要靠什么生活?

  第二个问题:往后要做什么?

  穿越的前辈很多,但相当一部分穿越时直接附体在某个贵人身上,什么帝王
将相、王妃公主,最差也是个富家少爷,生活根本不成问题,只要混个痛快。这
些前辈的经验对程宗扬全无用处。

  另外一些情况和自己相似,属于整个人原封不动穿越的类型。在段强的转述
中,这些人依靠自己的知识和智慧白手起家,不仅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还创造了
属于他们的光辉历史。听段强钦羡的口气,显然是把这些前辈当成了穿越者的楷
模。

  但那些人不是具备某方面的专长,就是运气好到逆天。想造玻璃就造玻璃,
想高炉炼钢就高炉炼钢。那恢弘磅码的气势和《圣经》开头有一拼──他说要有
炸药,于是就有了炸药;他说要有盘尼西林,就有了声尼西林;他说天下的美女
要聚在一处,充实他的后宫,事就这样成了。

  程宗扬考虑了一下,自己可能还没有这样逆天的力量。别说玻璃,他连一枚
扣子都不知道怎么造。

  的确,程宗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自己所接触过的文明技术,对于
这个世界来说,就像神迹一样炫人耳目。他可以坐在家里,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的人交流,了解对方的想法,听到对方的声音,甚至看到对方的相貌。

  人们可以不费一点力气地周游整个世界,从天空飞过高山与大海。医生们能
把断掉的肢体重新接回,甚至可以从一个细胞复制出一个完整的生物体;技师们
开发出一分钟射击三十万颗子弹的枪枝,可以让